齊柔站起身打斷兩人的對話,“雨停了,走吧?!?/p>
幾人慢慢從悠然居出去,天色已經更暗了些。齊沐徽甩了甩扇子,瀟灑的沖齊柔拱了拱手,“今天太晚了,我就先走了,改日再去您府上討茶喝?!闭f罷,又向齊臨淵打了招呼“四哥,下次出宮叫上我,這京城好玩兒的我熟?!?/p>
齊柔動作迅速的揮手,巴不得他走快些,最好用跑的。
一旁的齊臨淵抬頭看了看天色,清潤的聲音在這雨后的空氣里回響,順著空氣吸近肺里,直教人覺得渾身通透。
“天色已晚,臨淵能在您府上借住嗎?”
“不是早就說好,今日不回宮嗎?出門前我已差人進宮報信了?!饼R柔有些疑惑。
“是說好了,只是沒想到清朔動作如此之快?!?/p>
“哦?!饼R柔舒了口氣,伸手握住齊臨淵輪椅的把手,稍一用力就緩緩向前推動?!盎馗??!?/p>
車輪在石板路上壓出咯吱咯吱的聲響,兩人都默契的沒再說話,任由余暉將將兩人影子拉的越來越長。
而一旁的樓上,剛才的玄衣男子就站在他們原本的雅間窗口注視著,身邊還有隱約還有一抹背影飄然而過。
齊柔回府后簡單的安排一下就鉆近了房間,幽黃的燭光下時不時響起她的嘆氣聲。
許是秋池聽不下去了,走上前為她添外衫時溫聲詢問:“殿下可是有什么煩心事?”
齊柔回頭望了她一眼,回過頭再次嘆了口氣?!澳悴欢业膫本拖癜滋觳欢沟暮趡
“秋池愚鈍?!?/p>
齊柔想了想,忽然拽住秋池的手詢問:“你覺得四皇子如何?”
“四皇子容貌絕佳,性情溫和有禮,是極好的人?!?/p>
“豁,評價挺高啊”
“秋池只是平心而論。殿下不要多想?!?/p>
齊柔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“別擔心,我也只是隨便問問。下去休息吧?!?/p>
“是?!?/p>
秋池行了禮就退了出去,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齊柔一個人,不一會兒,屋內便再次響起她的嘆氣聲。
而齊臨淵的屋內也一樣并不安靜……
燭火的映照下,齊臨淵靠在榻椅上。身側的小方桌上放著一本展開的書,修長的手指正捻起一頁翻動。
忽然一陣幽風從窗口吹進來,引得燭火跳動。齊臨淵翻書的手停了一下又繼續翻動。面色平靜,目光未從書上移開,嘴邊溢出的話卻是同來人說的:“你倒是去哪兒都如同無人之境?!?/p>
“嗯?!钡统恋穆曇繇懫鹚闶腔卮?,身著玄衣的男子慢慢從陰影處走出來,赫然就是悠然居那個被罰跑堂的男子。
齊臨淵合上書揉了揉鼻梁:“皇后收到消息了嗎?”
“已經知道了?!?/p>
“比我想象的快?!?/p>
聞言,男子難得的側頭看了他一眼?!伴L公主的人傳的信?!?/p>
“……她還真是,對誰都不放心?!饼R臨淵勾了勾唇,原本清潤的聲音染上了幾分不屑?!案嬖V樓相,該落子了?!?/p>
男子點點頭,足尖輕點就消失不見,一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。
合上的書被重新打開,只是許久未曾再翻動一頁。
此局已定,下一局可以落子了…
之后的日子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,齊柔干脆一直住在公主府不曾回宮。至于齊臨淵則在第二天的就已經回去了。
終于等到雨停,齊柔也整理好心情打算回宮。反派就反派,都上了一條船了,還能離咋的。
馬車搖搖晃晃的路過南市,那里官兵圍了一圈,百姓議論聲此起彼伏。
隱隱有哭泣聲飄進她耳朵,探手撩開車簾。目之所及…人頭攢動。
不得已喚了車夫去詢問才得知,此處是原是吏部尚書的府邸,但前幾日有人參其貪贓枉法,徇私舞弊。
圣上震怒之下,下令嚴查。這一查才知道,這吏部尚書是真不冤枉。貪贓枉法,徇私舞弊真是條條占滿。
于是才有了如今這抄家一幕,只怕他家中親眷受到的波及也不小,最輕也是要流放了。
悲慟的哭泣聲還在繼續,官兵們一箱一箱的往外抬著物件。
大開的雕花木門內并排走出兩名官員,身著朱紅的朝服。正在相互交談,左邊年長一些的那位有些激動,偶爾伸手指著這一個個箱子,